第二十五章 弥生物语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赤鬼切的刀刃上淬出一道道火花,阎雪弓步跨到四郎身后,高举长刀。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四郎身后的帐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划开,一个黑衣人正举着手中的刀要朝四郎劈去。而阎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不仅及时的挡住了来袭的敌刀,竟然还压制住了对方。
黑衣人面罩下的眼神极其瘆人,阎雪毫不示弱的直视对方的目光。
“殿下!”朝比奈已经拔刀冲上来。
“四郎!”义信一下子把自己的弟弟拉到身后,身边的母衣众也冲了进来把黑衣人团团包围。
‘小鬼,你睡过的那个女忍者马上要出手了。’赤鬼切的声音灌入阎雪的耳朵,阎雪抬头注意到了正在沙沙作响的树丛。
“枫!不能杀他!”阎雪的命令刚下完,两枚苦无就已经深深地**了黑衣人面前的地上。
黑衣人用刀推开阎雪,就当赤鬼切准备上前一挥时,阎雪发现自己的身下出现两颗黑色的铁球,并且还在蹭蹭的冒着白烟。还没有反应过来,阎雪就感受到一股从侧面而来的巨力将自己扑倒在地上。爆炸声如雷贯耳,爆炸形成的热浪掀起摆好在地上的案板。
随着烟雾消散,黑衣人早已经不见踪影,“清水殿下!你没事吧!”义信大声呼唤着,从浓烟中跑进来蹲下身子。
“殿下!”枫也出现在阎雪身旁,环顾四周,“何等拙劣的手法!”
但是阎雪没有闲工夫顾虑他们,朝比奈的身子瘫软在她之上,原本把她头部护的死死的双手也已经无力的垂在地上。
义信看着被扑倒在地的阎雪,眼中的不可思议虽然已经所剩无几,但他并不是一个会被吓到的人。自己的父亲是甲斐的第一强者,对他来说,是这个世上的第一强者。父亲就是自己一生所要追逐的火光,他是绝对不会向除了自己父亲以外的人低头认输的,他向来是无比自负的。如虎一般智勇,这是天下人对父亲的评价。既然想要追上父亲,达到智勇,那么智学和武学都不能落后。但是刚才的那是什么?义信忍不住又看了阎雪一眼。如果不是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四岁的女子,若不是她已经远远超越自己的武学,四郎相必已经死在自己的营帐中了吧?
如果四郎死在自己的营帐中,父亲会怎么想?父亲在得知后又会怎么处置自己呢?!突然,义信猛然醒悟,这莫非是一场陷害!有人想通过四郎来陷害自己!
义信盯着地上手忙脚乱的阎雪,视线再也无法转移到别处。
“少主大人?”身边的母衣众上前请示。
义信终于反应过来,“去追,另外,这件事情马上告诉父亲大人。”
母衣众微微点头,带着其他的人向阵帐外跑去。
“泰亲?!”虽然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阎雪还是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在众人的帮助下,朝比奈被人从阎雪身上拉开。
“泰亲?!!”阎雪仔细的检查着朝比奈的身上,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在用手指轻轻按压泰亲的脖颈后,阎雪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枫凑上来。
阎雪站起身,吩咐足轻们把朝比奈送下去休息,“清水城有动静了?”声音中像是早就有所心理准备。
枫半跪在地,女忍者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是,检地令已经出发了。”枫等待着阎雪的下一步命令。
“我知道了。”阎雪像是若有所思,但并没有吩咐枫什么。
枫试探性的抬起头,“殿下,是不是……”
“不用,”阎雪很明白枫想说什么,“去继续调查吧。”
枫点点头,身影消散在夜晚吹来的暖风中。
‘吼,现在的忍者进步不小啊。’赤鬼切嘲弄的声音响起。
“清水殿下。”义信走上前来,阎雪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四郎被母衣众带了出去,在走出营帐的那一刻,他看到自己的兄长朝阎雪深深地鞠了一躬。但是阎雪的脸上没有一丝称得上是表情的反应,下一秒,阎雪居然朝他看来。四郎急忙躲避阎雪的目光,但是又不想错过仔细观察对方的机会。鼓起勇气朝阎雪再次看去时,阎雪早已经不再看他,正在和义信聊着些什么。依依不舍的四郎,最后还是在母衣众的陪伴下,淡出在了明亮的烛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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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张领,热田神宫。
赤红的鸟居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心平气和下来,热田神宫里有一个织田家立下的硕大的鸟居,自从这扇大鸟居建造完成后,这里便是信长最喜欢来的地方。
鸟居下是如锯齿一般的阶梯,阶梯上,有一个头发斑白的武士正在气喘吁吁的向上爬着,沁出的汗水把他的鬓发粘在脸庞。他的目光一刻不停的注视在鸟居下正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信长身上。在踏上又一格台阶后,膝盖传来阵阵生疼,平手政秀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信长站起身,一张自制的熊皮围肩搭在身上,朝底下大喊,“怎么了政秀!到此为止了吗?!”
平手政秀的眉毛因为心中的怒火而发颤,“你这个!……”急需氧气的肺部不允许他继续说下去,“这个……笨蛋少主!!!”平手政秀几乎是吼出来的。
但是在鸟居下的信长却丝毫不痛不痒,“怎么了政秀,”他用着一贯轻蔑的语气,“即便是父亲,我提出要求肯定也是要有所代价的,你说不是吗?”
平手政秀差点气死在原地,“放弃继承人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信长不耐烦的用剑柄敲着肩膀,“什么吗,只是说在我元服前不娶那个美浓的蝮蛇女而已。”
“无谋!!”平手政秀挣扎着向前继续走了一格,“你以为元服后还有反悔的机会?!就算可以,有多少人要因为你今天的任性而死?!你想过没有!”
信长不再理会台下的平手政秀,自顾自的朝神社里走去。
“少主!!!”平手政秀看着逐渐消失的发髻和他扛在身上的剑鞘,想要追上去,但是却力不从心,“少主!!!!”
平手政秀的声音在热田神社的森林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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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信浓,某寺庙,晴信本阵,深夜。
晴信端详着手上的淡绿色的出西窑产的汤碗,这是他父亲曾经最喜爱的东西之一。他身上继承了武田信虎太多东西,甚至连喜好都和父亲如此相似,这样的相似感也曾经让他觉得无比厌恶自己。
“胜千代!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一名出家的老尼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晴信面前。
“母亲大人!”晴信喝住大井之方(即信玄的母亲,信虎的正室),“我一会就亲自送您回御隐居曲轮(踯躅崎馆北部,大井之方隐居之所)去。”
“胜千代!板垣大人已经战死,你难道还没醒悟吗?”大井之方的眼神里充满担忧。
“母亲大人!如果我现在放弃,那么板垣的死就毫无意义了!”
“胜千代!”
“母亲大人!明天我会和甘利大人一起,攻入敌人的本阵!”晴信说完,便放下手里的茶碗,丢下大井之方朝屋外走去。
守在屋外的甘利虎泰看了满面愁容的大井之方一眼,微微鞠躬,跟上已经远去的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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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信浓东部,义信本阵,午后 。
阎雪跪坐在朝比奈床边,拎起袖子,把盖在朝比奈头上的毛巾重新叠了一面再盖好。朝比奈已经昏迷了近一天,阎雪也一直没有合眼。只要出阵,阎雪是不会带上阿泠的,所以身边也没有人可以照顾朝比奈。阎雪看着卧床不醒的朝比奈,神情复杂。她想起来自己在岩田町的渔村时,自己让仁太郎杀死阿松时的场景,她确实没有想到朝比奈会阻止自己。
她不禁为自己当时的决定后怕起来,让孩子杀死父亲这种事情,真的是自己所要看到的吗?也许当时是这样的。阎雪伸出双手,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口口声声答应别人要结束这场乱世,可是自己却完全的……被乱世所影响了不是吗?阎雪自嘲的笑了笑。
‘小鬼,你怎么看这个小武士?’赤鬼切高调的宣布着它的存在感。
“就这样坐着看咯。”阎雪秒回。
‘………’赤鬼切很无语,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幽默感?
‘小鬼,你有想过情爱之事吗?’
“臭屁,我是不会喜欢上一把会说话的日本刀的。”阎雪一边帮朝比奈整理被褥,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小鬼,你其实不会聊天吧。’
“吼?我记得你已经多久没找人说过话了?一千年?两千年?”
‘一千八百年……’
“呵,还真是惨呢,臭屁。”阎雪的话语里充满了嘲讽,终于,赤鬼切不想再说什么,沉默下去。
阎雪瞥了一眼赤鬼切,目光继续回到朝比奈身上,“呐,”阎雪不知道是在和朝比奈说还是在和赤鬼切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房间里一片沉寂。
“一千八百年百年的光棍吗。”阎雪再一次嘲弄道。
‘有啦!我有过啦!真是的!!!!’
赤鬼切的突然激动让阎雪不免有些好奇,“哦?在你那个时代吗?”她看了一眼赤鬼切,对方没有回应,像是已经陷入了远古的回忆,“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是一片沉寂。
“不会是浑身长毛的大猩猩吧?!”阎雪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是她把我变成这副样子的。’
“她?我记得你不是……”
‘她,就是你们常说的神武天皇,我陪伴了她近百年。’
“神武天皇是女的?!!!”
‘很奇怪吗?小鬼,所以说你还不懂啊。’
“那神武天皇……爱上了一把会说话的刀?”阎雪有些难以置信。
‘是我爱上了她。’
“我说嘛。”
‘喂!!!’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在那个时代作为女性一定很辛苦吧?”赤鬼切有些被阎雪的态度吓到了,从刚认识她开始,这个小姑娘就一直是愁眉不展,愤世嫉俗的状态,但是今天她却对自己的过去展现出了无比的兴趣。
‘她是这个世界的人。’
“?!”赤鬼切的话像昨晚的炸弹一般在阎雪的脑子里爆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告诉过赤鬼切自己的来历,难道说在这个世界,早在两千年前就有人穿越了吗?!
‘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可是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怎么知道?”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她一出现就教会了村里人如何利用山上的植物来治病,如何制作衣物,如何锻造工具。’
“她的医术很高明?”阎雪的心里又是一惊,难道医学生带着穿越的特性?
‘没有你那么夸张,’赤鬼切像是在笑,‘但是她确实救了很多人。’
难道是有个简单的医学常识的人,穿越到了两千年前,并且利用她仅有的医学知识来救助他人?
“你说她和你在一起了百年,那你有没有问过她……”
‘她说她来自西边,一个叫做秦的国,很奇怪吧,居然有一个字的领国。’
秦?!!!!等一下,等一下!!你是不是听错了!!
‘她在那时就是类似医师的职务,后来才到日之本。你一定觉得能和自己最爱的人陪伴百年是一件幸福的事吧?’赤鬼切的语气中罕见的出现了伤感,那是跨越千年至今的无奈,持续千年的伤痛。
“她是不是叫……”阎雪想大声说出自己心中的名字。
‘徐福。’赤鬼切的声音渐渐消失。
门外响起脚步声,阎雪猛然回头,看到满头是汗的义信,正当阎雪奇怪的时候,义信率先发话,“清水殿下,请您就此回今桥吧!”义信半跪在地上。
“义信大人,出什么事了?”阎雪转过身来。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他在上田原大败!甘利虎泰大人战死!父亲也深受重伤,正在朝我们这里赶来。”
阎雪瞪圆眼睛,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会是如此,“晴信公同意撤兵了吗?!”
“是!在祖母大人的劝说下,终于!”
阎雪松了一口气,但是她马上也感到不对,“义信大人为什么不一起走呢?”
果然,义信像是被问到了自己最不愿意被问起的地方,“四郎会跟着父亲一同回去的,在下……”
阎雪盯着义信,既然四郎被杀的历史已经更改,那么义信也应该不会因此被武田信玄赐死才对。
“在下,要为父亲大人殿后。”
阎雪的眼睛这时才真的因为震惊而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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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中出现的甘利虎泰,虽然没有大量的文笔去写,但他也是武田家的双臂之一,是武田家早期的顶梁柱。上田原之战时,兵败如山倒,村上的部队即将进攻晴信的本阵,武田信玄危在旦夕,甘利虎泰和其他的众家臣拼死保护,纷纷战死,让身受两伤的晴信狼狈的逃回了踯躅崎馆。他的死,对当时试图扩张版图的武田家来说,必定是一个强烈的打击。
你们肯定会觉得我要放一张徐福的娘化图吧?
很遗憾,我找了一个下午,真的是没找到。
弥生时代是日本历史上最谜团重重的时代,这个时代日本原本落后的社会情况像直接跨过了好几个科技树一样蹭蹭往上发展,正是因为当时朝鲜半岛和日本以及中国的交流在那个时代开始频繁。
如果你们一定想看图,徐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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